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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摩擦不斷 中美兩國元首似仍可共融

未來,我們對中美貿易關係所能夠抱有的理性期望,就是兩國關係多多少少還能按照目前的狀態持續下去,甚至情況還有可能會更理想一些,而且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指向了這個推斷。

雖然近幾年來,全球經濟環境都不太景氣,但是在2016年第四季度,美國的GDP仍然錄得了2.1%的增幅,而在2017年第一季度,中國的GDP也上升了6.9%。兩個國家的經濟狀況都比此前有所改善,這已實屬可喜可賀。

儘管美國心懷宏大的計劃------要讓中國減少對出口的依賴,並轉向更多地依靠國內需求拉動經濟,然而事情卻沒能按照預期中的那樣發展下去。縱使政府有許多負責規劃的工作人員在把握著發展方向,但最終中國的出口依然繼續保持上升,而進口還是減少了。

中美貿易量總體來說還是十分巨大的。在2015年,美國對中國的產品和服務貿易總額達到了6,594億美元。其中,出口總額為1,616億美元,進口總額為4,978億美元,貿易逆差達到了3,362億美元之高。美國對華貿易的高額逆差,已經是一個由來已久的問題,最早可以追溯到19世紀鴉片戰爭時代。

但是,令人欣喜的是,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和美國總統特朗普的會面似乎取得了不俗的成效。特朗普對中方表現強硬,成功迫使中國向韓國提供一定程度的外交援助,但並未對外具體說明是何種援助。這在特朗普的支持者看來是件好事,而同時,在一向堅決反對他的人群當中,這也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對聲浪。

而作為回報,中國得到的好處是------美方沒有將中方一些重大問題公諸於眾,沒有迫使中方討論人權問題,沒有與中方在南海的南沙群島爭議上發生不愉快,當然,美國也沒有就貿易傾銷、懲罰性關稅、對台的軍事防衛承諾等等議題上與中方產生齟齬。簡而言之,就是兩國元首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妨礙了他們合照時的微笑,縮短了他們握手時的時長。

儘管特朗普在美國國內的施政上遭受了挫敗,無法推動廢除和替換奧巴馬醫改方案(Obamacare,即患者保護與平價醫療法案),此外,他的稅制改革法案也日漸失勢衰敗,但是,特朗普還是充分行使利用了其總統強權,讓其行政命令得以有效執行。

特朗普已經與美國各大企業談過,讓他們如非必要的話不要去海外設廠。美國近來的發展變動,有許多都是集中發生在工業領域內的。在與企業商談時,特朗普使用了“蘿蔔與大棒”輪番上陣的策略,告訴他們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把生產設施設立在本國本土。而特朗普的這個信息無疑已經成功傳達給了美國空調生產商開利(Carrier),開利空調已在印第安納州保留了1,000個工作崗位。此外,在特朗普作出警告後,豐田汽車也選擇在美國本地作了100億美元的投資。

在以前,把生產設施設在中國是一個降低勞動力成本的簡單有效的解決方案,不過,隨著物換星移,今時已不同往日。把工廠設在中國的決定,在今天看來已經不是那麼的順理成章,相反,製造業回流,或者是“近岸外包”,即把製造業遷移至美國周邊國家的想法日益盛行。亞洲勞動力的工資水平越來越高,中產階級迅速擴大,而製造業回流和近岸外包都是為了躲避亞洲不斷上升的勞動力成本,同時,透過這兩種方法還能增加對供應商和供應鏈的掌控。更有甚者,亞洲富裕人口越來越多,對西方高端產品的需求也越來越大,一個規模巨大的新市場已經在此間創生形成。

中美兩國總統會晤後,特朗普在推特(tweeter)上發文表示,如果北京方面能夠幫助華盛頓方面解決北韓問題,那麼將會在貿易上獲得一筆“好交易”。北韓政府原本就易受刺激,對敵對方也諸多謾罵斥責,而特朗普的推文更是意味著美國與平壤方面的關係緊張將進一步升級。

特朗普的這番言論在美國商界當中引起了不安。中國美國商會(American Chamber of Commerce China)的前主席,現於北京擔任律師的James Zimmerman表示,美國商界人士認為,貿易不能用作北韓問題的“談判籌碼”。

路透社(Reuter)報導引述Zimmerman先生表示:“特朗普針對解決北韓問題,以在貿易上給中國一筆'好交易'作為條件的說法,哪怕是說得好聽點,也是既不專業又不合邏輯的政治交易(horse trading)。”

脾氣暴躁的美國商會的現任主席William Zarit則說:“我們寧可打口水仗也不打貿易戰,不過請記住,我們已經打了20年的口水仗了,但直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取得什麼顯著的進展。”

而總部位於華盛頓的公共事務和投資諮詢公司安可(APCO),其主席James McGregor說:“如果仔細留意的話你就能發現,中國宣稱要開放的領域,都是它想尋求幫助的領域。”

可是對此,美國肉類出口協會(US Meat Export Federation)不但沒有不滿,反而感到高興。協會主席Philip Seng對路透社表示:“這個議題(指美國牛肉進入中國市場)目前已經上升到了中美兩國政府的最高層面,並且雙方已經承諾會加快解決美國牛肉進入中國市場的問題,對此我們感到非常高興。”

由於美國華盛頓州在2003年爆發瘋牛症的原因,中國自那時開始禁止進口美國生產的牛肉。自此,幾乎再沒有任何美國牛肉進入中國市場。而在去年,中國有條件地放寬了該規定。

儘管,最初有媒體報導,為了避免中美之間的貿易緊張局勢進一步升級,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也許會答應放鬆美國牛肉進口,而以此作為讓步。然而近來,中國總理李克強卻似乎把中國是否會放鬆美國牛肉進口,與美國出於食品安全問題考慮而對中國禽肉類製品的進口實施限制的做法,關聯掛鉤了起來。

據中國國家媒體《新京報》報導,李克強總理對一個出訪北京的美國國會代表團表示,美國牛肉製品在市場上擁有競爭力,如果符合質量和健康標準的話,中國願意進口。

而同時,中國的雞肉產品在國際市場上也享有很大的競爭力。中國希望美國一方能夠儘早解除對於中國雞肉產品進口的禁令。只有這樣,雙方才能更好地體現公平貿易的精神,李克強表示。

雖然,由於害怕中方實施報復,各家企業對於以獨立身份向中國提出批評感到猶豫遲疑,但是,來自美國商業團體的評論員,則敢於公開指責中國政府為其國內企業提供不公平的補貼,而與此同時,中國作為世界第二大的經濟體,卻限制著外商在當地的投資。

例如,進入中國市場的外資人壽保險公司,必須以與中方成立合資公司的方式經營,且中方所持有的股權比例不得低於50%。儘管中國在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時已經承諾會放寬這條限制規定,但目前該規定仍未改變。而這使得外資人壽保險公司在中國市場的份額被限制在了只有6%。

北京方面已經多次承諾,會在金融服務領域向外資企業更大幅度地開放市場,但是卻沒有說明會在什麼時候進行。美中貿易全國委員會(US-China Business Council)的副主席Jacob Parker表示:“中國有各種各樣的方式能把一個領域稱作為‘開放’,然而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另外一個問題是匯率操縱。五年前,1美元可以兌換6.3元人民幣。而到了今天,1美元能兌換到的人民幣已經增加到了約6.9元,這使得美國所進口的中國產品在美國市場上的價格變得便宜了。

不過,已經有跡象顯示,對於要求人民幣的價值更加公平化的呼籲,中國政府終於開始“聽得進去”了,即使這意味著中國僅僅是採取措施,避免人民幣對日益堅挺的美元貶值過於迅猛。

康奈爾大學(Cornell University)的教授Eswar Prasad指出:“在過去的兩年內,中國人民銀行已經在貨幣市場上採取了乾預措施,以防止人民幣對美元的貶值過於急劇。”

“市場似乎期望看到人民幣對美元大幅貶值,而如果說中國有幫了美國什麼忙的話,那就是沒有讓人民幣對美元貶值太多和太快”,他表示。

不過,總部位於美國首府華盛頓的智庫機構------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的經濟學家Fred Bergsten,則對此持有不同意見。他認為,中國的高額貿易順差,很大程度上正是由匯率操縱所導致。在2007年,中國的貿易順差甚至達到了整個國家GDP的十分之一之多,令人乍舌。

不過,他指出,自2014年開始,由於中國的經濟增長速度放緩,在華的投資者也選擇把更多資金投放到中國以外的地方。這造成了人民幣對美元的貶值,同時也導致了中國外匯儲備的減少。因此,中國停止了對於人民幣價值的人工干預,不再“手動”讓人民幣貶值。從這時開始,中國實施匯率操控的情況已經有了顯著的改觀。

習近平在與特朗普的會面中,提議深化中美雙方在基礎設施開發建設上的合作。不過,讓中國的國有建築公司在美國開展公共設施建設,對於美國來說是一項充滿了政治憂慮的議題,因為建築業正是特朗普當初進行總統競選時,所承諾會為美國本地人創造新工作機會的領域。

此外,中國希望能夠進行合作,從而為本國吸引投資的高科技產業,如半導體、虛擬現實(VR)和自動駕駛汽車等技術領域,也被認為是十分敏感的範疇。在這些行業上進行合作,也很可能會遭遇到國家安全方面的障礙。

還有懷疑論人士猜測,中國答應會開展合作,著手處理調整貿易失衡的領域,會不會僅僅限於那些能滿足中國的需求、對中國有利的領域而已,比如增加對美國燃氣、燃油和焦煤的進口等。

與此前特朗普在競選時對中國所作出的一番負面評價相反,即是把中國說成是“奪走”美國繁榮的罪人,最近的新聞指出,中國在2月份時已經超越加拿大,成為了美國原油的最大買家。

根據美國人口調查局(US Census Bureau)的數字,在目前石油輸出國組織(OPEC)削減石油輸出量的局面下,中國單在2月份就進口了808萬桶的美國輕質原油,幾乎是1月份進口量的4倍。

這在當月大幅刺激美國的原油出口量攀升到歷史最高位,達到了3,120萬桶。而作為美國最大貿易夥伴的加拿大則相形見拙,僅進口了684萬桶,相比1月份減少了20%。

另外,據彭博新聞社報導,乾酒糟(distillers dried grain,簡稱DDG)集裝箱貿易長期以來都是造成中美貿易關係緊張的源頭之一,而最近由於中國實施懲罰性關稅的原因,乾酒糟的價格遭遇了突然暴跌。

美國農業部的統計數字顯示,愛荷華州的干酒糟現貨價(spot price)從去年6月的最高峰急劇下挫了47%,至每短噸(short ton)僅為92.5美元。這至少是自2007年以來的最低水平。乾糧(dried grain)的價格也降到了冰點。一款用作動物飼料的玉米副產品的價格,跌到了10年以來的最低位。

作為全球第二大消費市場,中國在2017年初對美國進口徵收懲罰性關稅的舉措,已經對美國的出口造成了顯著放緩。

乾酒糟銷售商怨聲載道,這更加突出了特朗普在貿易上對中國的強硬立場為農業界所帶來的風險。在美國糧食庫存不斷上升的形勢下,保護主義政策反而會威脅到農作物的出口。

不過,平心而論,除了這些偶發的摩擦事件之外,自美國遭受911襲擊以來,中國和美國的關係一直都還不錯。有些人表示,中美關係的平和在小布什執政期間,給了他任內難得的唯一平靜。而中美關係自特朗普上任以來即變得風聲鶴唳。

在911襲擊事件發生時,中國企業和個人對於美國一方紛紛表達了慰問。此外,自身作為遭受穆斯林分離分子困擾的國家,中國也為反恐戰爭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中國對於聯合國安理會關於打擊國際恐怖主義活動的第1373號決議(UN Security Council Resolution 1373)投出了贊成的一票,並且公開支持在阿富汗的聯合作戰計劃。此後,在塔利班組織被擊垮後的阿富汗重建過程中,中國還為阿富汗提供了1.5億美元的雙邊援助。

但台灣仍然是一個不穩定的敏感議題,可是儘管如此,台灣議題仍然處於控制範圍之內。美國的對台政策強調“四不一沒有(Four Noes and One Without)”。甚至有時候,美國對於台灣領導人鼓吹台獨的煽動性言論還作出了指責。

“也許,特朗普和習近平面對面會晤所取得的最重要的結果,就是增進了他們個人之間的和諧關係,以及有關他們雙方將成為朋友的熱議”,南華早報(South China Morning Post)的記者Cary Huang在報導中指出。

“美國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而中國則是對於美國來說的最後一個主要的共產主義國家,這也許是雙方在政治上的最大分歧。然而,特朗普和習近平的良好關係也許能夠幫助解決中美關係上存在的問題,避免了'刀光劍影'的狀況的發生”,Cary Huang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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