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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紙老虎”光有空談 歐洲貿易界應引以爲鑒

在美國總統大選當中,西方建制派所犯下的一個巨大錯誤,就是把特朗普所說的話字句當真,而沒有仔細思考過這些話是否都能作實。相反,特朗普的支持者們却掂量了他的話的真實性,而沒有把其表面的意思認真看待。

以上觀點是一位來自賓夕法尼亞州、叫做Salena Zito的名不見經傳的專家,在爲美國保守主義政治雜志《旗幟周刊》(The Weekly Standard)撰文時所指出的。然而,她所說的這番話却準確預言了整個總統競選過程最終給人們留下的最大教訓。

今天,我們已經能看到足够多的可以支持她的論點的證據,證明特朗普在對華事務,比如自由貿易以及其他一系列議題上,儘管叫囂得大聲却沒有什麽實際行動。各種的貿易協議裏總會有一些不受歡迎的方面是可以對之進行大力抨擊的,但這些攻擊却不會對協議的實質帶來任何改變。

美國總統參選人向各類特殊利益團體籌集競選款項的行爲將會導致各種腐敗的“暗中交易”。但是,現在已經成功當選總統的特朗普,在競選時根本不屑于向任何團體籌款也唾弃這種行爲。因此,他在面對處理這些利益集團的時候,就擁有了過往任何一届無論來自共和黨還是民主黨的總統都不曾擁有的底氣。

除此之外,特朗普在與左翼媒體打交道時,他的“表演才華”是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以至于讓媒體變得就像巴甫洛夫做實驗用的小狗一樣,在多番刺激後已經産生了條件反射,特朗普甚至都還沒開口說出第一個字,他們就已經紛紛在垂涎巴望了。

過去的總統競選裏曾被許多人犯下的錯誤,在本次大選中又被重蹈覆轍。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這次犯錯的恰恰是那些本應對形勢瞭解得更清楚透徹的人。

其實換句話來說,Zito女士想表達的意思是,特朗普的言論十有八九只是誇大其辭。譬如他所說的“我們不能允許中國再繼續强奸我們國家”,或者其他一些引人注目却毫無意義的話,像“我們要對那些【此處省略粗言穢語】徵收24%的稅!”

但正是特朗普這種語言表達方式,把那部分低學歷低技能、從未參與過投票的男性選民給引出來了。大衆也許原本以爲,這類選民應該是歸屬于民主派的,但他們却把票投給了共和黨的特朗普,這點燃了自由主義左翼建制派的怒火。他們憤然走上街頭抗議疾呼,但這反而讓這部分選民更加堅定了他們的决心,令他們中有更多的人站出來把票投給特朗普。

就跟許多人一樣,聯邦快遞的創始人兼總裁Fred Smith似乎也被媒體大肆炒作的慣用伎倆所迷惑了。他也對特朗普的反自由貿易言論作出了嚴厲的譴責,而未能看穿特朗普的話其實僅僅是一派花言巧語,是毫無事實根據的胡說八道。恐怕,他的言論與政策聲明的相關程度還不如一份精神修行指引來的高。

而之所以造成這種局面,我們還得感謝當前在西方社會占據支配地位的左翼媒體,感謝他們所遵循的道德準則,以及在小心避免違反政治正確上的超高敏感度。例如,特朗普敢對猶太裔的共和黨員說:“就像你們一樣,我也是個善于談判的能手”,而他這種政治不正確的言論無疑讓左翼媒體感到震驚憤慨。

另外,在《福布斯》雜志(Forbes)的一份訪問中,我們還能發現,無論是右派還是左派對此都同樣存在著誤解。右翼來說,英國亞當·斯密商學院(Adam Smith Institute)的一位資深研究員Tim Worstall,在這個議題上與他昔日的對頭------左翼經濟學家、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以及《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的專欄作家Paul Krugman------站在了相同的立場上。

Krugman先生首先對特朗普在貿易上的“所謂理念”嗤之以鼻,然而他的話說得十分模棱兩可:“美國與中國之間的貿易,這種不平衡的局面,對于美國經濟所造成的損害,或者是帶來的好處,其實沒有這麽顯著……許多經濟學家都相當肯定地認爲這種情况是對美國有利的,但事實上這種觀點不太準確。”

“對于特朗普贏得總統大選所帶來的震撼與衝擊,我認爲應該這麽思考:我們已經不可能把時光倒流回四分之一個世紀以前,但就算我們嘗試把一切都恢復到當年的模樣,生産業內也還是會照樣産生一股與現在相同的快速而又具破壞性的改變力量,從而觸發藍領工人階層的怨氣,使他們站出來投票,最後帶來同樣的結果”,Krugman先生說。

而作爲右翼分子的Worstall先生說:“在本國市場內購買我們想要的東西,又或者是從世界其他國家的市場購買,不管政府是允許這樣不允許那樣還是怎麽樣,我認爲這其中幷不會産生任何的區別。”

但是,至少Worstall先生還是說出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儘管自由貿易最終能讓消費者受益,可是西方勞工却沒有等來政府曾經向他們承諾過的就業機會。低技術要求的工種被外包給了海外市場。歐洲和美國工人能獲得的技能要求低而薪水又高的工作機會越來越少,當地大部分這樣的工作都已經消失不見。

不過在這個問題上,Worstall先生又做了一個曖昧不明的妥協讓步:“擴大貿易後,首當其衝的是消費者能享受到更多的好處,但隨之而來的又有大量的調整協調成本和麻煩的貨運配送問題。研究貿易在什麽時候和什麽地方的成本更高,已經成爲了貿易和勞動方面的經濟學家研究計劃上的重中之重。”

或許,對于貿易在什麽時候和什麽地方的成本更高確實有必要瞭解清楚,但這是否已經成爲了“研究計劃上的重中之重”則需要打一個問號。也許說這個問題具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就像在說全球暖化考察是氣候變化研究計劃上的一個關鍵項目一樣可疑。自由貿易和全球暖化這兩個問題一直都是公衆爭論不休的焦點,而爲社會所能接受的結果長久以來都只有一面,但現在情况發生了變化。

這是爲什麽?因爲一旦把目光聚焦于成本------自由貿易的成本也好,對抗全球暖化的成本也好,立即會令人對兩者感到遲疑。這可是關係到錢的問題。降低自由貿易和對抗全球暖化所涉及的巨大成本,需要靠利用廉價的海外低技能勞工才能實現,如果選擇不利用這類勞動力,那麽就不要懼怕所面臨的成本之高昂。

不過,在以下這一點上,Worstall先生的觀點還是與Krugman先生有所不同。他說:“說美中貿易對于美國的經濟和本地勞工帶來了不良效應,我一點也不相信。貿易對于一個經濟體內的就業機會總量完全不會産生任何影響。如果說有什麽影響,也只是對工作種類的影響,而工作機會的總量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可是,硬要爭論說就業機會是存在的這種話是沒用的,而硬要說就業機會的總量跟以前一樣這種話更是毫無意義。這就像是在說:對不起,我們沒有提供給低技術勞工的工作機會,但是高技術工人的工作機會倒是多得很。

這種說法無視了歐洲和美國擁有大量剩餘的低技能勞工這一事實。曾經,樂觀主義者們說,如果各國政府能開放國界,那麽低技能工人就能自由地流向那些需要他們的市場。但是,阿拉伯之春及其所造成的後續影響,澆滅了西方社會這種提倡全球經濟普世共融的理想主義的熱情。即使是原先僅僅希望勞動力能够擁有跟資本一樣自由流動的權利的那些人,現在也不得不改觀。

令人遺憾的是,幷沒有專門做教育工作的美國大軍進駐“拯救”那些備受戰亂與貧窮困擾的國家,以實現西方社會對這些難民進行再培訓、收窄勞工教育和技術水平差距的計劃和夢想。可是,也沒有任何一方站出來告訴大衆這個事實:技術密集型工作所要求的技術,是需要相當的决心以及智力水平才能獲得的,而大部分人都欠缺這兩樣東西。幷且,社會保障福利不能就這樣白白地施捨出去,而必須依靠個人的努力和才智通過工作賺取。

那麽,特朗普總統該怎麽做才好呢?雖然,沒有人能對此給出肯定的結論,但是看來有個做法已經在逐漸成形了。最近,特朗普成功游說開利空調公司(Carrier)在美國保留上千個工作崗位的事情就是一個例子。左翼媒體赫芬頓郵報(Huffington Post)怒駡:“真正可怕的是,特朗普一個人通過鐵腕手段爲數百個家庭所取得的好處,比民主黨幾十年來爲他們所謀得的福利的總和還要多。”

的確,就跟百年之前的時任美國總統泰迪·羅斯福(Teddy Roosevelt)相仿,這個身爲共和黨人的總統,做法却頗有民主黨的作風。這些措施又與1930年代時任美國總統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所推行的新政(the New Deal)中一些相對較爲小型的計劃有幾分近似,比如成立田納西河谷管理局(Tennessee Valley Authority)以及其他一些類似的措施。這些小措施在媒體的支持與追捧下,共同成就了“羅斯福新政戰勝了大蕭條(the Great Depression)”這樣的神話。不過,後來在人們對真相進行了仔細研究之後發現,其實二戰才是把美國帶出大蕭條的真正原因。在爲80年前的美國帶來經濟繁榮之上,羅斯福的新政被公認爲作出了舉足輕重的貢獻。然而,不管是羅斯福所推行的這一系列小措施,還特朗普所采取的這些更微型的手段,或許都可以讓那些遭受打擊、感覺無望的工人階層看到一綫新的生機。

如今看來,特朗普將會尋求抓住任何能够吸引眼球的機會,幷充分發揮他“上佳”的“表演天賦”,好好做一場大秀。各類貿易協定當中確實有許多值得詬病的地方可以讓他進行盡情大肆攻擊,但協議的總體和實質內容却不會受到影響。

舉個例子,爲什麽同樣的牌子、裝在同一個瓶子裏面的同一種藥片,在美國出售的價格要比在加拿大貴上許多倍?這其中有什麽符合邏輯的道理嗎?原來,貌似民主黨和共和黨雙方都被藥品生産商的游說集團賄賂了,所以才有了這個令人痛心疾首的結果。

這就是爲什麽無論哪個黨派上臺執政,各種令人不齒的貿易壁壘都照樣繼續存在的原因。但是,特朗普可是用他自己的錢競選幷成功當選總統的,他幷沒有從藥商的游說集團或是其他特殊利益團體手中索取一分一毫好處。如果能把美國的藥品價格降低一半,幷以此作爲一項貿易措施,只要想想就能知道這項措施會多麽受到老年群體的歡迎。而這項措施也不會損害到中國的利益。

人們還能想像,在特朗普任內,他“對中國采取强硬態度”的口號可以通過禁止釀酒商從中國進口糧食來體現。人們也能想像,中美雙方會有一些小打小鬧,産生一些小摩擦,最後美方將會獲得勝利,然而中國幷不介意,因爲這其中幷沒有傷及各方的利益。

而在具體政績方面,也許人們應該預料,特朗普能做到的實事只會是平平無奇而已,與一般的總統無异,而遠不及大衆的想像這般豐富多彩。但與此同時,他也許能帶領他的國家轉危爲安,渡過難關,却又不會影響到中國的利益。他對猶太裔共和黨員所說的那番話,或者也能同樣對中國人說:“就像你們一樣,我也是個善于談判的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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