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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貿易逆差負面影響被過分誇大

美國總統特朗普的支持者,絕大部分是長久以來被社會所遺忘的藍領工人階層。在進行總統競選活動時,特朗普向他的支持者們承諾過,將會扭轉美國的貿易逆差,讓外包到海外的工作崗位重新回流至美國,以保證本國工人的“飯碗”。一言既出,那麼現在特朗普無論如何總得要為自己許下的承諾採取些行動,而不管現實當中是否真的有此必要。

這麼說來,美國的藍領階層應該非常關心貿易逆差的問題才對。但是實際上,如果特朗普的這群叛逆的支持者們,從深受他們群體所信任的一些消息渠道中得知了,貿易逆差其實跟他們的工作機會並沒有多大關係,那麼他們才不會在乎貿易逆差究竟會不會被扭轉。

而深受這些工人階層所信任的消息來源,必定不會是各大媒體、學術界或者官僚機構。這是因為,處於這類消息源頭的人們所關注焦點,多數只是局限於他們自己的圈子內部所關心的議題,比如性別平等、收入差距、全球暖化、為跨性別人士而設的洗手間等等。而對於這些問題,特朗普的支持者們根本不在意。

特朗普的支持者們深知,媒體、學術界或是官僚機構的人士,心底都是盼望著特朗普“垮台”的。因此,凡是來自於這些渠道的消息,他們都不會相信,除非這些消息也得到了特朗普在推特(Twitter)發布的推文、右翼媒體福克斯新聞頻道(Fox News)的報導,或是其他相同陣營媒體的證實。

誠然,當戰爭的陰霾臨近的時候,民眾對於國家之間貿易談判的關注,以及對於政府採取應對措施的期望,那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關心與擔憂。誰都不願意自己的國家與一個為本國製造供應產品的國家開戰。就好比,假如自己的國家要和一個為本國軍隊供應軍靴的國家打仗,那麼,未來本國軍隊的靴子就只好由本國自行生產製造了。

但是,如果戰爭這個選項並不在軍方高層人員的考慮範圍之內,那麼,像軍靴製造這種成本較高的軍工產業,在和平年代裡是幾乎沒有什麼人會想要去經營的。

雖然,在思考貿易逆差所造成的負面影響時,政府必須得循著一個策略性的方向進行考量,但是其實,一些所謂的貿易逆差的負面效應,似乎更像是理論上的概念,而並不具備現實意義。

簡單來說,當一個國家的進口總額大於出口總額時,貿易逆差的問題就會產生。在排除了其他因素的影響時,這意味著,該國家國內生產總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簡稱GDP)的增幅將會隨著貿易逆差具體數額的大小,相應地成比例地放慢。 GDP指的是一個國家國內所生產的產品和服務的市場價值總和。

然而,在現實生活當中是無法不把其他各式各樣的影響因素納入考慮範圍之內的。因此,除了GDP這個說法以外,還有國民生產總值(gross national product,簡稱GNP)這個涵蓋範圍更為廣泛的參考指標,因為這個指標中包括的不僅僅有一個國家內部的產值,還有國家外部的一些主要因素。

GNP指的是本國所有國民及企業所生產的產品和服務的市場價值總和。這個指標所囊括的,除了有在本國國內所生產的產品和服務的總值之外,還包含有本國國民及企業在海外地區所生產的產品和服務的總值,包括在海外工作的本國國民的收入,本國企業在海外的商業經營的利潤和虧損,以及發展援助基金等等都被計算在內。因此,只要稍微拓寬對於貿易逆差的思考範圍,就會發現,GDP這個指標已經不足以覆蓋所有會導致貿易逆差的相關因素,也無法全面地解釋貿易逆差形成的真正原因,以及它所會造成的真正影響。

此外,傳統上用於衡量一個國家經濟狀況良好與否的指標,比如GDP以及相關的貿易統計數據等,也已經難以反映出電子商務和網絡經濟的高速發展步伐,以及由此所衍生創造出來的新型工作崗位的迅速增長。

當然,在美國的貿易赤字總額當中,單單是中美貿易逆差所佔的比例就高達30%之多,這無疑是一個讓美國人無法忽略的事實。這是一個結構性的赤字問題,而且還有著會令美國對於某類進口產品及服務逐漸形成依賴的傾向。有觀點認為,根據進口產品和服務種類的不同,這個難以擺脫的貿易逆差,將有可能會對中美兩國的經濟和政治關係造成影響。

雖然,上述說法仍然處於猜想和推測的階段,尚未成為現實,可是,中美兩國的關係的確已經在面臨越來越大的風險,尤其是加上中國在非洲及南海地區的軍事力量逐步加強,權威主義(authoritarianism)的日漸崛起,對於香港事務的進一步干預,以及對於台灣在遵從兩岸經濟融合發展的理念和措施上施加越來越大的壓力等等一系列因素。

不過,說到底,不願意存錢儲蓄,而且還熱衷於購買進口產品的美國消費者,實際上才是直接造成該國貿易逆差的“始作俑者”,並且還讓外國的生產商依賴上了美國市場。

有說法指出,美國對於進口的嚴重依賴,以及國內製造業的衰微和生產能力的萎縮,讓美國更加赤裸地暴露在全球經濟波動的風險之中,也更容易受到世界經濟低迷的牽連和拖累。而中國作為美國的第一大債權國,是對美國經濟有舉足輕重影響的“大債主”角色,這又讓美國人越發為經濟安全的問題而憂慮。

這些正是美國“鷹派”人士在貿易赤字問題上的關注焦點,比如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USCC)的前首席經濟學家帕里(Thomas Palley) 。 USCC是美國國會下屬的負責監察美中兩國貿易上可能會帶來不利影響的策略的機構。

對於如何解決貿易逆差的問題,帕里表示:“中國必須對人民幣進行大幅度的重新估值。而中國是否願意就此合作是非常關鍵的,因為除非中國肯對其貨幣進行重新估值,否則東亞地區的其他國家也不會對本國的貨幣進行重新估值。”

這是因為,這些國家擔憂,如果他們對本國貨幣進行了重新估值,而中國卻不肯,那麼他們的出口就會被中國的產品而取代,帕里指出。

“此外,還需要設立起一個永久性的匯率協調機制,以防止有的國家為了在外貿上獲得競爭優勢而故意讓本國貨幣貶值。而目前,各​​發展中國家在國內所推行的一系列新政策,相信將能夠在未來促進以國內消費需求為驅動力的經濟增長,從而取代往日以出口為主導的增長模式。這樣就可以在整體上推動全球經濟的發展,同時也能刺激美國出口的增加,從而減少貿易逆差”,帕里說道。

帕里還曾經在美國勞工聯合會暨產業工會聯合會(American Federation of Labor and Congress of Industrial Organizations,AFL-CIO)中擔任過工會聯合會的官員。他認為:“這樣就能夠在世界範圍內達致一個更為均衡的增長形勢,而在這種局面下,所有國家的進口和出口都能夠取得增長。”不過,這種說法並不太令人信服。

帕里還談到,在1992年北美自由貿易協議(North American Free Trade Agreement,NAFTA)達成之前,當時美國的貿易赤字只是一個很小的數字。而到了今天,這個赤字已經是相當龐大。帕里認為,解決方案在於減少市場因素對貨幣價值的影響,並加大政府對匯率的管理和乾預。

不過對於帕里的觀點,坊間存在著不同意見。這些意見認為,把“造成負面影響的元兇”這頂帽子扣到貿易逆差的頭上是不公平的。貿易逆差並不是問題的根源,甚至本身也不是一個問題。貿易逆差也可以是由於國家經濟更為發達強盛而產生的結果,因為消費者的購買力增強了,對於進口的需求也越來越大,而更高的利率也讓外國投資者更熱衷於將資金投入到美國。

美國前總統奧巴馬的貿易代表弗羅曼(Michael Froman),貿易赤字問題上的“鴿派”人士,就認為,過分片面地把目光聚焦在貨物貿易的赤字上,而無視服務貿易上的盈餘,這種做法欠妥當。美國經濟所扮演的是一個提高全球經濟流動性,並帶動世界各地需求增長的角色,而這就使得美國的貿易逆差在穩定全球經濟上具有了重要的意義。

弗羅曼表示,通過降低產品價格和提高生產力的方式促進貿易增長,可以從整體上推動經濟的發展,這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政府與其出手保護日漸式微衰敗的行業,倒不如把精力放在如何讓民眾學習到更多的技能之上,從而讓他們獲得可以融入這個不斷變化的世界,參與競爭並取得繁榮成功的能力。

認同這一看法的,還有為美國外交關係協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CFR)撰寫背景介紹簡報(backgrounder)的作者麥克布萊德(James McBride)。他在文章中指出:“阻止進口只會讓美元不斷升值,而這又會導緻美國出口的下跌。這樣,不僅貿易逆差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整體的貿易額還會萎縮,使得整個國家變得越來越窮。”

“在縮小貿易逆差之上,已經出現過許多企圖通過保護主義的手段達到目標而以失敗告終的例子。迄今為止,研究尚未發現在貿易逆差和國家整體失業率之間存在著任何關聯。這意味著,即使進口對某個行業的工作機會構成了威脅,但是在另外的行業內又會有新的工作機會被創造出來”,麥克布萊德寫道。

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的經濟學家哈夫包爾(Gary Clyde Hufbauer)表示,與其急於縮小貿易逆差,不如先清楚認識到,貿易逆差實際上是一個中性的指標,既不代表好,也不代表不好,只是其中包含著利弊兩面:巨大的貿易逆差也許會導緻美國國內一些工人的工作崗位被淘汰,同時也會增加國家的債務水平,但是本國的經濟卻能因外國的產品和投資而受益。

在“鷹派”人士關於美國貿易赤字問題的觀點當中,中美兩國關係上存在的不明朗因素,以及他們所認為的中國作為債權國的角色所具有的可以“破壞”美國利益的能力,即使沒有誇大其辭,言過其實,充其量也就只能算入國家安全風險的範疇,而與國內的工作機會多少無關。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當中美兩國關係的緊張局勢緩和的時候,估計在特朗普這類“鷹派”陣營人士的眼裡,貿易逆差的問題很快就會“淪落”到與“跨性別人士專用洗手間”這類議題一樣無足輕重。

或許有可能,當特朗普依然認為貿易逆差是個十分重要的議題的時候,處於反對陣營的媒體、學術界以及官僚機構,就會像巴甫洛夫的實驗狗(Pavlov's Dogs)一樣,條件反射般地認為貿易逆差是無關緊要的。而一旦特朗普不再認為貿易逆差重要,並且與這些反對陣營站到了同一立場上,他們估計又會開始覺得貿易逆差是個至關重要、不可忽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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